香港福羲国际拍卖行——延续千年的玉谷纹璧收藏价值有多高？

五谷丰收场景

谷纹系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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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纹出廓龙璧

战国晚期 谷纹龙珮

吉祥纹饰系列

古代玉璧上的“谷纹”，既似发芽的谷粒，又像小蝌蚪，有人说它是农耕文明的产物，有人说它是龙的化身。这种神秘的纹样，究竟是什么呢？

文/图 钟葵

玉器纹饰如发芽的谷粒

在中国古代玉器中，常见一种形如今日标准符号中的逗号，又与倒写的英文字母“e”颇为相似的纹饰。其主要特征是纹样单元形态呈半球形，每颗半球形的边上都伸出一个小小的芽尖，且密密麻麻，排列整齐。在古人眼中，这种纹饰恰如发芽的谷粒，因此称之为“谷纹”。

但“谷纹”并不是它的称谓，也有人称其为“蝌蚪纹”、“卧蚕纹”、“卷云纹”、“涡纹”等，这些名称都是从它的外形联想出来的。对于那些外形圆凸，没有伸出芽尖的类似纹饰，人们称之为“乳丁纹”或“谷丁纹”。

周代祭礼时子爵执“谷璧”

“谷纹”通常只在玉璧上作主要纹饰使用，装饰有“谷纹”的玉璧，古称“谷璧”。“谷纹”在其他玉器上偶尔也能见到，大多是作地纹使用。“谷璧”的存世量较大，经研究，人们发现这种纹饰盛行于战国两汉，并一直沿用到清末。到如今，在很多器物上仍可见到它的身影。这种古老的纹饰，有何象征意义？很多人都知道，玉璧是我国古代重要的礼器之一，主要用于祭天。在先秦，被视为“六瑞”（璧、琮、圭、璋、璜、琥），一件的玉璧，往往价值连城，“完璧归赵”的故事就是好的证明。古人在如此重要的礼器上琢刻“谷纹”，用意何在？

查阅历史文献，可以确定的是，“谷璧”在先秦代表某种身份和等级。据《周礼》记载，在举行祭祀仪式时，“子执谷璧，男执蒲璧”。子、男，即周代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的第四、第五等爵位。“蒲璧”是琢刻“蒲纹”的玉璧，其制作难度比“谷璧”相对低一些，因“蒲纹”与蒲草编织的草席网纹相似，故名。由此可见在古代执“谷璧”者比执“蒲璧”者地位要高一些。但对于“谷纹”的象征意义，因文献没有记载，今人说法不一。

有人直观地认为，“谷纹”是谷物发芽的样子，应该是古代农耕文明的产物，它和人类赖以生存的粮食有关，象征着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景象和对农业丰收的盼望，故古人视“谷璧”为保佑五谷丰登的祥瑞之物。

谷纹由龙纹演变而来？

显然，这种观点经不起推敲。“谷纹”只是这种纹饰的称谓之一，不能因为它像发芽的谷粒就认为它的原型就是谷粒。如果从形象角度去理解它的含义，那么它又很像小蝌蚪，又该作何解释呢？将“谷纹”和粮食联系起来，完全是望文生义所致，“谷纹”的出现，实际上与任何谷物没有必然的联系。要揭开“谷纹”的含义之谜，应该先追溯这种纹饰的来龙去脉。

从玉璧的纹饰来看，出现于战国时期的“谷纹”与西周、春秋时期的“卧蚕纹”有直接的渊源关系，而“卧蚕纹”的源头在哪里呢？美国哈佛大学研究中国古代玉器的维尔教授认为，周代玉器上的“卧蚕纹”，是从“兽头纹”或“龙头纹”演变而来，而这种纹饰到了战国、汉代后定型为排列整齐的“谷纹”。他所说的“兽头纹”其实就是“兽面纹”，“龙头纹”就是“龙纹”，这两种纹饰是商周时期玉璧纹饰的主要特征。

我国早在新石器时代已出现玉璧，但史前玉璧大多为素面，只有少数刻有单调的纹饰或符号，到了商代和西周，纹饰才由简到繁，出现了“兽面纹”、“龙纹”等纹饰。到了春秋时期，又出现了变体“龙纹”，头尾卷起，有如卧蚕，又如卷云。

而从春秋时期的变体“龙纹”到战国时期的“谷纹”，也经历了两个阶段：阶段是“龙纹”从具象到抽象，从有头、眼、角、脚、尾变成相对抽象的图形；第二阶段是从两头卷的“卧蚕纹”演变成圆凸卷尾的早期“谷纹”，到这个阶段，图案更简单，龙的形象已经完全消失了。

按这种观点，“谷纹”的原型就是“兽面纹”或“龙纹”，而且是“龙纹”的可能性更大，那么其象征意义就与龙有关了。传统文化一直认为龙是天的象征，玉璧用于祭天，古人在玉璧上琢刻龙的形象，以寄托对天的崇拜，似乎也说得过去。只不过，这种观点仍然没有得到学者们的完全认同。

鸟兽鱼纹之说太过空泛

很多学者认为，“谷纹”并非由单一的“龙纹”演变而来，而是由商周时期的鸟、兽、鱼等纹饰逐渐演化形成的。人类制造玉器纹饰初的构思是将鸟、兽、鱼等形象琢刻到玉器上，后逐渐由阴文至阳文，再衍生出“卷云纹”、“卧蚕纹”、“谷纹”、“乳丁纹”等，这种演变从商代至战国、汉代玉器中可找到明显的痕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谷纹”就不仅仅与“龙纹”有关联，而是与鸟、兽、鱼等纹饰都有关了，其象征意义也就更加广泛了。但太广泛等于空泛，到后谁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以至于很多学者对“谷纹”的含义都不敢轻易下结论。

战、汉时期玉璧上的“谷纹”，其排列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以圆心为中心，以同心圆的方式排列，这种排列方式与春秋时期的“卧蚕纹”玉璧相似，显示出传承关系；到了战国中晚期，“谷纹”的排列摆脱了圆形的束缚，以相交60度角的方式均匀排列，各单元纹样间多有分割遗留的三角形纹，分割线比较明显。这种排列方式的变化并无特殊含义，应该是为了便于程式化的设计与制作。

玉璧在古代除了用于“礼天”外，还用于祭神、祭山、祭海、祭河、祭星等。它是权力地位的标志，同时又是社会交往中的馈赠品或信物，可用于佩戴，亦可作为随葬品。古人相信，玉璧是天地的精华，具有灵性。琢刻在玉璧上的各种纹饰，在古人心目中必然有其吉祥含义，“谷纹”作为玉璧的主要纹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我们至今还不能确定这种神秘纹饰的含义，但相信随着考古发掘的新发现和研究的不断深入，“谷纹”的文化内涵之谜终有一日会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