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闲来无事,推开一扇窗,入眸是如烟如霞的桃花丛丛。
风过掠花,暗香盈盈,醉了我心。
前些日子看了安意如的《世有桃花》,心里总有些言语想要抒之一二,然终是不知写些什么才好。
直到今日见了这满园的桃色,旖旎了人心,馥郁了一室,才知这桃花才是真绝色,才知这书写的是多么入了心。
意如的字总是那么细腻多情,平淡里夹杂着许小女儿情怀,引诗用词,更添韵味。
还记得看的本书是她的《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时自己正是豆蔻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那时的校园里也是植了一树又一树的桃花,喜欢的少年在阳光下穿着干净整齐的校服,路过桃树时会弯腰拾取一朵落在萋萋芳草丛里的桃花,然后递于我。
他的手指细长匀称,手心里躺着一朵粉色桃花。我便伸手去拿,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掌心,便是遇见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温热。
脸上飞起一阵红晕,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垂眸静静地看着这朵被风吹落的桃花,也不言语,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花瓣。
这花瓣真是脆弱,纤薄如蝉翼,好似稍微再用一丁点力气就会被毁坏。淡淡的粉色,好似美人脸上抹的胭脂,带着香,又轻透,看着让人欢喜。
他也不走,只是呆在原地看我拨弄着花。良久,清清朗朗的说:“你也不谢谢我。”
原本拨弄桃花的手指僵了下,停住,不动了。
我只好红着脸抬起头看着他,一双清亮的眸子,一张薄如桃花的唇,眉眼生的干净。此时他正笑意晏晏的看着我。
少年比我高了一个头,所以我只能仰望着他,看他在三月的春日里满目含笑。他身后的桃花再美,也都淡作了虚无。
只是现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春风尚好,徐徐送暖,园里的桃花落了一地,伤感旧年华。
看着这园里的粉桃想到了诗经里的桃夭,是灼灼其华,是宜室宜家。那刚初为人妇的小女子,正如桃花一般,面带粉桃,眸含欢喜,羞羞然的绽放着自己的风华。她正过着不曾红着眼只曾红着脸的甜蜜生活。
那晚被翻红浪,芙蓉帐暖睡鸳鸯。慵懒地睡到了日过三竿时,才想起还未请安,实在礼数不合。急急起了身,唤了丫鬟前来替自己梳洗打扮,却不料唤来的不是丫鬟而是他。
只见他眉若远山,笑如春花,便不觉耳根子泛热,烫红了脸。
小娘子悄悄转了身,不再正眼打量他,只从铜镜里羞答答地窥看。
他缓步走来,俯身耳语,呼出的热气,痒痒的挠着她的肤,她的心。
“园里桃花正好,娘子何不与我一道前去赏花。”
她本想开口应下,忽又想起事来,欲张口。
一只温热的手便覆上她的唇,掌心带着一股淡淡的香。
耳根子便愈加发烫,烫的她更说不出话来。
“我已与母亲说好,请安的事便不必再提,你昨晚也够累了。”
说完,他便笑了起来。
小娘子看着他凤眼弯弯,不禁恍了神,任他给自己画了眉,梳了妆。
由着他十指相扣,去了园里。
这园里的桃花,嫣嫣然,远观如红霓。他折下一枝桃花,赠与他宠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