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博物苑拍卖行：四川军铜元甘肃铸价值几何

民国三年版机制军百文(图1)和五十文红铜版(图2)，因数量较少，在四川民国铜元中小有名气。笔者经过多角度的推测，认为其并非四川所铸，而是甘肃天水铸造。以此为突破口，进而推测风格与其一致的其他几个种类也属于甘肃天水铸造。为方便起见，下文将民国三年版机制军百文简称为军三年百文，五十文亦然。
　　
理由如下：
，从文字的一致性上看：军三年百文、五十文版别稳定单一，几乎无变化。除了百文的花朵有大小之分，整体区别不大；而五十文则只有一种版式。它们分别与甘肃铸造的双旗百文(图3)和五十文(图4)的文字如出一辙。经过图1和图3的对比，图2和图4的对比，可以看出，除了设计的样式有差别外，凡出现相同的文字，其写法是完全一样的，并非只是相似度高，而是完全一致！这说明两者之间必然有着强烈的关联。
　　
第二，从铸造风格上看：军三年百文的铸造压力较小，故图案文字打制较浅；文字工整平坦；笔画粗细均匀；花朵精巧细腻；版式稳定单一；马齿整齐，稀疏均匀；底板光洁密实；铜质润红洁净，略显乌色，不甚耐磨，保存条件较好则易生成润红色的包浆，这些都符合甘肃本地机制币的特色，如甘肃双旗百文和五十文、甘肃开国二十文，甚至后来的甘肃五枚、双旗五十文等都是此特征。甘肃虽然地处偏远，机器设备并非，铸造压力较小，但铸模技术较好，所以机制币的版别相当稳定单一。
　　
四川本地所铸的军百文(图5)则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压制深刻；字体粗犷峭拔，变化多端；花朵简陋深刻；版式繁杂，不可穷尽；马齿紧凑，长短不一，疏密不均。简单概括就是，军三年百文的风格与甘肃本地的机制币风格极像，而与四川本地的机制币风格相差甚远，甚至是格格不入。五十文与此同理。
　　
第三，从厚度上来看：与其他省份同面值的铸币相比，整个甘肃机制币的厚度明显偏小。如甘肃双旗百文和五十文、甘肃开国二十文、甘肃五枚、双旗五十文等其厚度明显比同面值的其他省份的铸币要小。与四川本地所铸的军二年百文相比，军三年百文的厚度明显小很多，但其与甘肃双旗百文的厚度却非常一致。个人认为这并非巧合，这正是军三年百文是甘肃铸造的佐证之一。五十文情况亦然。
　　
第四，从甘肃天水铸币的传承上看：甘肃天水曾模仿四川军百文的样式，以传统的翻沙技术大量铸造过沙版军三年百文(图6)。既然沙版可以模仿四川币的样式，那机制币自然也可以模仿。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是，沙版的年号也正好是民国三年，而四川本地所铸的军百文则是民国二年。
　　
事实上，从史料中(详细见下)可以推测，机制军三年百文明显是继承沙版军三年百文而来。天水浇铸的沙版铜元种类繁多，其中数量大、影响广的有两种：一是仿山西币样式的沙版民国八年二十文(图7，山西本地机制二十文见图8)，二是上述提到的仿四川币样式的沙版军三年一百文。所以天水添置新机器后铸造的机制币如果要模仿沙版的样式，则可能模仿的就是这两种。机制军三年百文应是模仿沙版军三年百文，而沙版军三年百文又是模仿四川本地的机制军二年百文。
　　
第五，从存世量和发现地来看：军三年百文、五十文数量较为，与四川本地铸造的数量的军铜元形成鲜明对比。而且军三年百文、五十文在四川境内很难见到，反而多发现在甘肃和陕西。假设军三年百文、五十文是四川铸造的话，这是不可思议的，而如果是甘肃铸造的话则是顺理成章的事。
　　
根据确切的史料记载，民国九年孔繁锦驻守天水，开始翻沙多样式、成系列的沙版，后采购和安装机器，为铸造机制币做准备。民国十三年，造币机器运至天水。民国十四年春开始铸造机制币。民国十五年秋，冯玉祥部下张维玺占据天水，孔繁锦被驱走。民国十六年初冯玉祥部下刘郁芬将天水的铸币机器和设备迁往兰州，同年底在兰州开铸，并于民国十七年铸造了的孙像伍枚铜元(与在天水一样，在兰州开铸初期也模仿外省铸造了数种样式的铜元)。
　　
很多情况下，钱币所标的年号不一定就是实际的铸造时间，但只见于实际铸造时间比钱币年号晚的，如民国六年铸造民国三年的袁大头，2004年生产1999版的人民币等，但实际铸造时间早于钱币标记年号的情况至今未闻，也不符合常理。所以民国十五年甘肃双旗铜元的铸造时间应该就是民国十五年的本年。既然民国十四年甘肃天水就开始铸造机制币了，而甘肃双旗铜元系列铸造于民国十五年，那民国十四年铸造的机制币是什么？结合以上五个角度的分析和推测，民国十四年甘肃天水铸造的机制币大的可能是军百文、五十文等系列铜元，直到民国十五年才开始铸造标明甘肃字样的双旗铜元系列。
　　
综上所述，如果把军三年百文、五十文归为甘肃铸造，与甘肃的铸币史并不冲突。相反，倒很自然贴切地融合到史料中去了。天水铸造的机制币应该是一个完整的系列，并非只有军百文、五十文这两种面值。如果设定军百文、五十文确实为甘肃所铸造，那么基于同样的理由，以下几种机制币也应为甘肃所铸造：军二年百文精雕花(图9)，军元年五十文点心花版(图10)，军二年百文特大花版(图11)，仿河南双旗样式点心花二十文(图12，河南本地铸造的机制二十文见图13)。
　　
图9的军二年百文其实与三年版文字完全一致，只是年号和花朵有变化而已，属于军三年百文的姊妹版，上述五个理由完全满足。事实上，用此版与甘肃双旗百文对比也能得出相同的结论，只是此版极为，再者年号和四川本地的军完全一致，显示不出树一帜的特性，故本文以三年版做为突破口。其他几个品种除了不满足上述个和第三个理由之外，其余都满足，即同样多见于甘肃本地而外省难寻、厚度小、数量、铸造风格完全符合甘肃币的特征。
　　
图10的军元年五十文和图11的军二年一百文应该为同一个系列，此系列的设计似草创而成，花朵和文字布局散乱，比例失调，明显缺乏规制感，且普遍弱打，但版别稳定单一，可能是在刻模、压力调试等技术尚未完全成熟之下天水早铸造的机制铜元。图12的这版二十文是全面模仿河南二十文而来，其旗上花朵非常类似于甘肃双旗百文的花朵，花朵中心带点是其特色(河南本地铸造的二十文花朵中心不带点)，也可以视为部分满足个理由。
　　
注：本文所说的军三年五十文是指红铜而言，重庆造币厂曾铸造过黄铜军三年五十文(图14)，与甘肃所铸的红铜版风格差异较大。
　　
后记：本文于2006年发表在1884近代机制币论坛，发表后反响较大，不少泉友表示认可，亦有泉友认为缺乏确凿的史料证据而提出质疑。10年过去了，今天此观点已经被普遍接受，笔者很是欣慰。此次公开发表，对当时的文章进行了精简提炼，去除了网络用语，删除了很多延伸猜测，以使文章正规化。鉴于此观点已被广泛接受，为使此领域更加完整，又增加了几个更难被认可的品种(目前这类品种也在一定范围内被认可)。由于时间匆忙，未来得及对以上各个品种做金属成分检测和对补充的几个种类展开充分的论述，如果能对甘肃和四川等地的铸币做一次全面的金属成分检测，想必会有更严谨有力的证据出现。

特邀——陈明秋
中国文化部艺术品评估委员
中国古陶瓷鉴定评估师
江苏省文物鉴定委员
陈秋明，1965年8月8日生，1987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历史系。
后拜张甫生先生为师从事古陶瓷研究。国内瓷器鉴赏家；在各大报刊发表过自己的研究成果，从事中国古陶瓷工作20余年，致力于对高古瓷、青铜器、高古玉、钱币、杂项等的断代、辨伪、评估，涉古今名家之精髓，勤奋专研、锲而不舍，触类旁通，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对金、石、陶、瓷杂类文物研究考证鉴定有深厚的造诣，在全国文物鉴定系统中享有。
荣誉
福义国际（香港）中国文物咨询中心副主任，曾多次为港澳台、内地拍卖公司鉴赏推荐藏品高额落槌，历创拍卖纪录，被业界推崇为实力、实战派艺术品评审鉴赏老师，人称“神眼”。长期从事文物鉴定出口、市场管理和立法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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