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窑是长期以来人们所公认的宋代汝、官、哥、定、钧五大名窑之一,历史学家傅振伦先生在《中国古的瓷器》一文中曾谈到:世之言瓷者,以为宋世有瓷,且以定、汝、官、哥、均为宋代五大名窑,推而上之以柴、汝、官、哥、定为中国五大名窑。定窑以烧制白瓷为主,是北方白瓷的代表。经过叶麟趾先生提示、陈万里先生、冯先铭先生踏访,再加上墓葬塔基定窑文物的出土,学者们孜孜不倦深入研究,特别是近年窑址考古工作的开展,逐渐揭开了定窑的神秘面纱。
定窑的历史地位
定窑是精细白瓷生产具代表性的窑场,北宋时期取代了邢窑的白瓷地位,一跃成为“天下”的产品,这些精细白瓷迎合了宋代士大夫的品味,成为他们所关注和青睐的器物。许多定瓷被征入宫廷,供皇帝贵胄使用赏玩,因此,定窑也被各地瓷窑纷纷仿效,对南北方的诸多窑场,如周边的山西介休窑、平定窑、北京龙泉务窑等窑场,甚至江西的景德镇、四川的彭县窑等,都产生了的影响,这些窑场仿造定窑的瓷器,通常被人们称为仿定器,由于定窑在精细白瓷生产中所具有的代表性地位,因而这些不同地区采用定窑的工艺生产的精细白瓷被命名为“定窑系”(中国硅酸盐学会编《中国陶瓷史》,文物出版社,1982年,229页)。
定窑瓷器流布范围很广,考古发现东到我国东北的辽宁,北到内蒙古,南到江浙、湖南,西至陕西等地都发现有定瓷出土。即使在宋金对峙时期,也未阻断定瓷的流通,近年来在杭州市开展的南宋都城临安城考古的许多重要发现,如南宋太庙遗址、临安府衙署遗址、恭圣仁烈皇后宅遗址等,南宋地层中都出土了一些定窑瓷器,许多瓷器还带有宫廷使用的款识(马时雍主编《杭州的考古》,杭州出版社,2004年)。甚至在埃及福斯塔特遗址也出土过不少北宋时期的定窑瓷片(三上次男《中世中国とエジプト—ト遗迹出土の中国陶瓷を中心として》,载出光美术馆《陶瓷の东西交流》,日本写真印刷株式会社,1990年,84-99页)非洲的东海岸以及东南亚等地也都发现有定窑的瓷片,1977年南朝鲜新安海底发现了我国沉船,发现有定瓷(冯先铭《南朝鲜新安沉船及瓷器问题探讨》,《故宫博物院院刊》,1985年03期,第113页)。有的还有铭文,说明定窑的产品行销海内外,战争和大洋都没能阻当住定瓷的吸引力,可见在内外贸易中不可或缺的地位。
新中国成立后,各级非常重视定窑遗址的保护工作。1956年,河北省人民将定窑遗址公布为文物古迹保护单位。1985年,曲阳县人民在定窑遗址设立了保护机构“定窑遗址文物保管所”,修建了的重要遗迹保护展示棚。1988年,公布定窑遗址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划定了保护范围。
定瓷之美
定窑白瓷唐代时就堪与邢窑媲美,宋到金是定窑的鼎盛时期,定窑的白瓷工艺达到的水平,定瓷的烧成温度一般在1300oC以上,一般成瓷的1250oC,所以定瓷比其他窑烧出的瓷胎更坚致。定瓷的胎料经过精心加工,因此产品烧成后胎质细腻温润。定窑烧制白瓷为主,由于釉料中氧化钛含量较高,加之用氧化焰烧成,故釉色多白中泛黄,呈现出象牙般的质感,给人以柔和悦目、温润恬静之美感,因此也被人誉为:中和之美。
白瓷乃彩瓷之母,定窑除烧制白瓷外,还兼烧白釉黑彩、黑釉、酱釉和低温铅绿釉、铅黄釉两色釉彩瓷等,定窑还生产三彩器物。黑酱、芝麻酱色釉瓷即是文献记载的“黑定”和“紫定”,更受时人的欢迎,价格皆白定。
定窑瓷器的装饰手法多样,主要有塑贴、刻花、划花、印花和描金花等。此外,定窑模制器物,剔花、黑剔花也有少量生产,以金代的装饰手法丰富。定窑纹样有花卉纹、莲瓣纹、海水纹、云龙纹、禽鸟、游鱼、走兽等,丰富多样。其装饰构图简练,线条明快,层次分明,纹样清晰,图案布局富于变化,一格。定窑装饰技法中,印花为人称道,在宋、金时期所有使用的印花装饰的瓷窑中,定窑以高超的技艺占,被推为印花之冠。所见传世的印花花鸟图盘,内壁上的两孔雀之间以一枝牡丹相隔,盘心配以鸳鸯牡丹,图案优美宛如一幅布局严谨的织锦画。印花龙纹标本窑址多见,造型多数为盘,盘内满印云纹,盘心印一条姿态矫健的三爪蟠龙,龙身盘曲,首尾相接,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定窑瓷器的造型很丰富,除祭器、玩具和佛事用具等外,大量的产品是日常生活用具,主要有碗、盘、杯、碟、盏、盒、洗、壶、罐、瓶、枕、炉等。定窑的产品造型精美,有枕等生活用具,也有佛事用具等。如在定县出土的一件白釉刻划花莲瓣纹龙首净瓶,高达60.9厘米,通体刻花,肩部刻三重覆莲瓣纹,上腹部刻缠枝菊纹,腹中部以下又刻有四重仰莲瓣,堪称北宋早期定瓷的代表作。层次明快、饱满、优美,有浅浮雕之立体感,是国宝级的文物之一。定窑精美的产品当属白釉孩儿枕,两岸故宫均有收藏。
定窑瓷器带题款的有15种,大都与宫廷有关,15种题款中数量多的是带“官”字及“新官”字款的,据不完全统计,出土及传世的近80件,可见定窑之美也受到了官家的喜爱。
乾隆皇帝康乾盛世,同时他也是一位喜欢艺术收藏的帝王,在位期间共刊印《御制诗集》五部,也做了大量咏瓷诗,有的诗皇帝会旨令宫廷匠师将其镌刻在器物上,部分流传至今。据清宫造办处档案记载,乾隆皇帝于三十八年到四十年间,曾多次提看“定瓷娃娃凉枕”,并下令为其配制木座、锦垫,可见对其喜爱。孩儿枕是定瓷中的珍品,已知存世三件,故宫博物院一件,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两件,造型如出一辙。此藏品深得乾隆帝的厚爱,在其咏定瓷的诗中,以孩儿枕题材为多,共计11首,仅有台北故宫一件外底上刻有《咏定窑睡孩儿枕》御制诗:“北定出精陶,曲肱代枕高。锦绷围处妥,绣榻卧还牢。彼此同一梦,蝶庄且自豪。警眠常送响,底用掷签劳”(《清高宗御制诗文全集》·诗四集·卷13·乾隆三十八年)。 乾隆咏定瓷的诗计存有三十二首,可见其对定瓷之美也很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