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一算题不知何日得真金和白银
亚历山大颤抖的右手触摸着殷红的血迹,突然,他猛地站起来,抓起大盐瓶向那面法国圆镜用力掷去——“砰”
,镜子破碎了!
母亲惊恐地睁开眼,亚历山大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化出)
亚历山大拱着手,支着下颏。
壁炉里闪烁的暗红的光,勾勒着他的侧影。他的心就在眼睛里跳。
(大提琴:巴赫—古诺《圣母颂》)
“沙夏”
,母亲微弱无力的声音。
“我要喝水。”
亚历克连忙把杯子送到她的唇边。
“不,冰水。”
亚历克直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沙夏”
,母亲在后面叫。
亚历克急忙回转身轻脚轻手走到床前,俯下身。母亲极细弱的声音:“帮忙,向里面,翻身。”
亚历克温柔地抱起母亲瘦弱的身子。他看着母亲安详的脸,那几乎觉察不到的笑意在唇边像水波震颤,模糊了,亚历克怕自己的眼泪落在母亲的脸上,忙轻轻地把她的身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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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墙9
里边放下,慢慢向门口走去。在门口,他突然转身呆了一下,仿佛觉得有什么神奇而又确实的东西在此之间离开了母亲的身体,但他还是拿冰水去了。
壁炉里,一点星火在一根木柴上跳动着,挣扎着,它渐渐黯淡下去,终于,一缕青烟袅娜升起。
(大提琴,巴赫——古诺《圣母颂》嘎然而止,沉寂。)
沙夏端了一杯冰水进来,轻轻地送到母亲嘴边。
“妈妈。”
没有回答。
“冰水,妈妈。”
恐怖攫住了沙夏,杯子滑脱了,翻倒在床上,冰水流了出来。
“妈——妈!”沙夏紧紧地贴着母亲的脸,全身颤抖着。
一只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孩子,别难过,你使她安息了,愿主与她同在。”医生的声音。
①
十年过去了,改编时的颤栗仍然从回忆中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还是那样强烈、弥漫……
但是,我突然发现,一个“我”在看着另一个“我”发抖。难道我的颤栗不是真诚的?是的,一个贱民,一个罪犯在委屈、哀怨,你不仅有对卑污者的同情,还有对者的怜悯。你包容两者又沉溺于它们细微的差别。善良的“鸽子”啊,人们怎么能把你当成“毒蛇”呢!
或许,我不止于鸽子的善良,或许,我还有蛇的狡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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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渎神的节日
痛苦。
亿万人的狂热难道真的浸透了宗教的虔诚?或者说,思想真的强大到统摄一切意志于一个目的中?
多么大的神话!
历史上究竟有哪一个时刻可以和今天相比,在一个尺度的背景上,纷呈着如此千差万别。同一色的衣服下面,跳动的是频率各异的心脏。别以为我们都消失在同一种语言里,正是这同一种语言恰好表达了完全不同的内涵与意愿,以便让欺骗与自欺亵渎神圣而完成世俗化的伟大使命。真是一次触目惊心的差别与多样的演习。看啦,主体精神中爆发了个体性的骚乱!
我仅仅是一个观察者,始终缺乏行动的能力,因而不能在行动的或失或得的确定性中享受自我的对象化或对象化的扬弃。
所以,我常常在观察中陷入移情同反思的纠缠撕扯。
不要在一旁冷眼地看着我,我敢说,除了善良与同情,我还自承担着它的苦难。我知道你的嘲讽的分量,也因此更知道我的没有归宿的跋涉注定了我的归宿。
我的耳边又响起维罗纳晚祷的钟声。
在从威尼斯去维罗纳的“夜行的驿车”上,汉斯。安徒生对萍水相逢的姐妹履行着自己在诗神面前立下的誓言:“我要到处颂扬美,不管我在哪里看见它。”
可是,美有多么不同,有这样一种女人,她们孤地忍受着会焚毁她们自身的热情,因为她们向生活要的东西太多。
这种女人的命运往往是与众不同的,或者是无限幸福,或者是极其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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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墙11
“那么你碰见过这样的女人吗?”
“就在眼前,我的话不仅仅是对玛丽娅说的,同时也是对您说的,夫人。”
这位夫人就是与安徒生同车去维罗纳的叶琳娜。瑰乔莉。
他说对了。玛丽娅的心已经被一个人,一个有着伟大灵魂的人所占有。
大灵魂的人所占有。
这个人就是汉斯。安徒生。
“我想你这样说并不是为了消磨这漫漫的长夜吧,”瑰乔莉用颤抖的声音说,“要是这样,对这个美丽的姑娘就未免太残酷了。
对我也一样。“
她低声添上一句——这真是不祥的预兆。
敏感的人哪,难道你用人类心灵的每一个细微的颤动来锻制自己的“金蔷薇”
,就是为了贡献给爱的祭坛上那无果的花!
第二天黄昏,汉斯。安徒生到瑰乔莉古老的家宅里来,不是为了向生活要求爱情,要求自己的幸福,虽然这是这样一种时机,这时无论想象是怎样有力和灿烂,也该让位给现实。
不,他是来告别的,是来向爱神乞求解脱的。因为,这个写了一生童话,却在自己的生活中惧怕童话,连一段过眼烟云的爱情都没有力量和勇气来承受的“可怜的丹麦王子”
,心上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
啊,朋友,我的心收缩得太紧,请暂时别碰这“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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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渎神的节日
十字架“吧!
但是,我仍然紧张而惴惴不安!
,是不是在这个无意识的偶然的结构中,隐藏着必然的命运?
玛丽娅,玛丽娅在维罗纳能找到她的爱吗?
或者,她向生活要得那么多,都能得到实现?
或者,她和叶琳娜。瑰乔莉一样,听到的只是——“全维罗纳响起了晚祷的钟声”……
生活,玛丽娅,瑰乔莉像一个冥冥的阴影伴随着你。
但愿它像黑暗伴随着光明。
真正惊人的美,会有一颗期求的心灵。它向生活要的东西太多,这是它天赋的权利。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及其历史,就不会是一个以自我完善为目的的不断追求、不断创造的人的历史。
男女之间的爱情,是这种美的自然的形式,也是人的一切愿望的公然坦露的秘密。它永远是自身,又永远超出自身,即超出常识、超出传统、超出现存一切而憧憬未来,它永远是年轻的。
所以,配得上这种期求的心灵的人,就不能不是既为爱情所需,又超出爱情自身的人。他不能把他的爱从那永恒的生命之树上摘下来,单单去吮吸情人寂寞的眼泪,因为他的爱也不再属于个人了。爱是的,正如智慧是的一样,爱因此而获得崇高的悲剧性,成为真正惊人的美。
当然,他也可以找到个人爱的归宿,但那已不是爱本身,只是爱的一个微末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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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墙31
特别是在这样的时代,理想与现实脱节。现实如果不想在自身的“批判”中忍受无边的黑暗之苦,它就必然在“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