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文人雅士之酒
士大夫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统称,他们是社会上层建筑、文化艺术的创造者和传承者。其实上面说的隐士也都是“士”。他们是社会,掌握着文化的话语权,酒在这些文人雅士身上,从形而下的物质上升到形而上的精神,即便是豪情也绝不是市井的“酒足饭饱、呼群三五”,不同的文人,不同的场景,他们也能把酒喝出万般滋味来。
如果我们在无人陪伴酌自饮的时候,可以学习具有丰富想象力的李白,在花间置酒,说是说花间,其实就是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比如阳台花园或简单在沙发上窝着,再点个蜡烛。看看李太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喝酒的好心情也是的,即便无人陪伴,还有天上的月亮,对着影子就有三个人了。如果再来点音乐,说不定喝着喝着,也能“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了。
虽然《月下酌》里的李白是孤寂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像诗人一样拥有一颗追求美好的心。况且孤本是好事,酌有酌的好,适合静思,适合品饮,它能帮助我们集中精神仔细体会一支好酒微妙的变化。而处会帮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
还有一位士大夫在吃喝玩乐上,是风雅,他叫张岱,大家可能都听说过他的《湖心亭看雪》。那时,西湖下了三天大雪,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某天,张岱自撑着一叶小舟,拥着厚厚的毛皮大衣,带着火炉要往湖心亭看雪。本来嘛,他是想着“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的。谁知道,到了湖心亭,他傻眼了,原来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两人铺着毡子,相对而坐,一个小童把酒炉烧得滚沸。这两人看到他也很惊喜:“想不到湖中还有会您这样的人!”于是,他们就拉他一起喝酒。三杯下肚,片刻闲谈,便告别了。下船时只听船夫喃喃道:“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无论春夏秋冬,张岱都很会享受,在《西湖七月半》里,他的做法也很有意思。杭州人在中元节有来西湖赏月的传统,而张岱也真是毒舌,众人看月,他看众人,还将赏月人归为几类:大摆排场的达官贵人、附庸风雅的名娃闺秀、作态赏月的名妓闲僧、衣衫不整的慵懒之徒、低调清逸的文人雅士。但当“笙歌散尽游人去”,那些低调的文人雅士才摇着小舟,从隐匿的树下出来。这时,月如镜新磨,照得山水都恢复了清净。“张岱们”就呼朋引伴,和韵友名妓们汇聚到一起,一时间,觥筹交错,喝着小酒,浅斟低唱。待到月色苍凉,天际发白,人们才散去。然后,张岱就放开绳索,让小舟在十里荷花之中随意漂荡,在迷人的香气中,酣享清梦。
有人不爱凑热闹,但有人却恰恰相反,《醉翁亭记》里欧阳修那与民同乐的场景倒是给了“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个贴切的注脚。
上述那些人都是寻找喝酒的意境,而有的人是喝酒是为了给自己寻找灵感,书法家张旭无疑是后者。张旭的狂草天下,也是醉后的结果。他每次喝醉就开始写草书,还挥笔大叫。甚至将头浸入墨汁中用头书写,以至于世人称他为“张癫”。等他酒醒后看见自己用头写的字,还认为这些字神异不可重得,真是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