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山八友”是民国时期景德镇一批绘瓷名家的总称。从广义上说,有代的汪晓棠、潘匋宇;第二代的王琦、王大凡、徐仲南、汪野亭、田鹤仙、何许人、邓碧珊、毕伯涛、程意亭、刘雨岑十人。1928年,在王琦倡导下,先由八人组织了“月圆会”,称“珠山八友”,以后又有二人参加,后称“名家”;第三代的张志汤、方云峰、汪大沧、王步、毕渊明等几十人,其中张志汤的山水、骏马、花鸟,王步的青花,毕渊明的走兽等均很有名。他们大多活跃在上世纪二十年代至四十年代,绘瓷各有专长,风格各有所别。他们的作品在造型、线条、光线、色彩等方面吸取了近代画的营养,完全可比肩于画家在纸绢上的作品,在中国陶瓷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从上世纪二十年代起,“珠山八友”的作品就成为权贵富豪、商贾文人和广大民众的货,成为收藏家们追慕的奇珍。但在解放后至七十年代的三十余年里,由于诸多原因,对“珠山八友”宝贵文化遗产的挖掘、收集、保护和研究,没有引起社会的重视,导致流失和损毁,一度成了文物领域中很少有人问津的“冷门”。八十年代以来,人们在收藏明清官器十分难觅的困境中,逐步把目光转向“珠山八友”瓷画,至今已成为文物收藏领域的“热门”。九十年代末,随着“珠山八友”作品“鉴尝画册”的陆续问世,知识逐步普及,其作品的经济价值不断攀升,一些窥机制作膺品以谋巨利的人开始进行仿制,有的还招罗人才,组织队伍,进行批量生产,使仿品充斥市场。面对鱼目混珠、真膺交杂的瓷画市场,人们期盼有“一面镜子”、“一把尺子”,使辩真去伪有一个依据。我们二十余年的实践经验,汇总对此有研究的学者的观点,编撰此文,供奉读者,旨在抛砖引玉,与广大收藏爱好者一起学习研究,求实探真,共同提高。
汪野亭(1884-1942年),擅长粉彩山水,采用通景画法,一气呵成。常用折带皱勾勒山石,以“园”点、“介”字点、“个”字点画树叶。画中多见林木葱笼、小桥茅屋、策杖老人,水中渡船等。汪氏是一位多产画家,早中晚期,绘画风格由细腻到粗放变化。早期以尖笔细致皱画法,细腻柔丽;中晚期用笔迅疾率意,常以小斧劈皱法画山石,粗犷简练,气势雄伟。用彩灵活多变,有的青翠浓郁,勃发生机,有的墨彩浓重,苍古奔放。常用印有“汪”、“平生”、“平山”、“汪平”、“老平”、“汪氏”、“野亭”等。
毕伯涛(1885-1969年),擅长翎毛花卉和走兽,以侧锋画枝干,没骨法画花朵,小写意勾染法画小鸟,画面疏朗,多见小件作品。常用印有“伯涛”等。
程意亭(1895-1948年),擅长花鸟,采用勾描填色法作画,线条工整圆润,以工笔丝羽法画小鸟,鸟头部较大,形体生动。程氏一生勤于笔耕,留世作品较多。常用印有“程印”、“程氏”、“程”、“程甫”、“意亭”等。
刘雨岑(1904-0969年),擅长粉彩花鸟。以工笔丝法画小鸟,设色清新,形象生动。“水点桃花”的技法是刘氏的,直接用含料的水笔点出花头,活泼自然,形态逼真。常用印有“竹人”、“岑”、“雨岑”、“刘氏”、“饮冰斋”等。
纵观“珠山八友”的作品,不管人物山水,花鸟走兽、还是竹石梅花、昆虫鱼藻,均见画艺,功力不凡,每幅作品使你百看不厌、回味无穷,让你得到美的享受,这就是“珠山八友”瓷画特的艺术魅力。所见市场各类仿品,大多画艺平庸,看上去画面花俏艳丽不见神韵,形状貌似而无灵气,给人以拘谨呆板,匠气十足的感觉,与真品差距甚远。少数精细仿作,只要仔细观察,必能找出描摹之痕迹。
官窑瓷器从宋代“命进御瓷”开始,经历了4个朝代 (宋、元、明、清),可谓。从宋影青刻瓷到康熙粉彩景德镇陶瓷,尤其是官窑瓷器创造了无数个世界之。陶瓷器形千变万化,色釉装饰自然天成,陶瓷画面应有尽有,几乎将中国文化的儒、释、道,历史典故、名人轶事都尽收瓷中。仅中国龙就有100多个构图和造型。几来,宫廷画师一直在追求工艺上的华丽和造型上的复杂、繁褥。
“珠山八友”中王琦、王大凡、何许人、邓碧珊、徐仲南、田鹤仙都为“红店”出身,只有汪野亭、程意亭、刘雨岑为科班出身。如御窑厂能够延长到19世纪20年代,“珠山八友”都将成为宫廷画师,他们的粉彩工艺达到了宫廷画师的要求,而在陶瓷绘画领域又扩大了陶瓷艺术的疆土,开拓了一片新的天地。这就说明了“珠山八友”不仅仅是陶瓷艺人,而且还是陶瓷绘画家。“珠山八友”十君子,在陶瓷工艺上是家,在陶瓷绘画上又是以文人画为特质的艺术家。从他们留存下来的作品看,除了没有官窑瓷器的历史久远外,其他方面都超过了官窑瓷,与官窑瓷器形成了工艺瓷与艺术瓷的分水岭。
综上所述,“珠山八友”之所以区别于传统的艺人,就在于他们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书卷气。在陶瓷绘画上构成诗、书、画、印的东方文化的特质。几乎所有的“珠山八友”成员,对中国陶瓷都有特殊的贡献。王琦的“西法头子”在光影效果上就是。王大凡发明的“落地粉彩”技法,使粉彩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邓碧珊的“九宫格”画瓷像肖像,不仅准确,而且提高了画家的效率。何许人的雪景山水,在何许人之前中国陶瓷还没有雪景山水。徐仲南“乱而不乱,齐而不齐”的徐氏画竹法。田鹤仙“远处梅枝梅干虚谈,近处梅枝梅干浓重”的“虚实画梅衬托法”。刘雨岑的“水落碧桃花”。程意亭的没骨与勾勒,以写意开局,以工笔收场,对后代中国粉彩艺术起到了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作用。